2022-03-24 18:54:07
来源:本站
当堕落变为救赎,当叛道变为殉道,当悲剧变为喜剧,剩下的就是在离乱与混乱中闪现的良善。
九月中旬,天依旧闷热,梧桐叶向内微卷以,躲避阳光的毒辣,知了停下了它骄傲的歌喉,瘫坐在树干上,无形的寂静笼罩着整个小城,只有阳光无力地闪着,枯燥的像是一张白纸,一碗寡淡的清粥。她坐在公交车上,无声地望着这个生活了20多年的小城——响水。响水是盐城市最偏远的一个三线小城市,地处灌河南岸也位于南北的分界线上。别看它不大,但集“百家之长”,从北方的烤鸭馍馍到南方的米线米粉,在这里都可以找到,而且几乎每隔一个集市,当地的语言风俗都会有所差距。
在响水的北面,你可以领略到北方人的豪迈,而在响水的南面则有南方人的温婉。
窗外的鸣笛声拉回了她的思绪,公交车内的闷热,让本就带着口罩不舒服的她更加难受,她烦躁地拉了拉口罩。猝然,口罩上的绳子断了,而她脑中一根紧绷的线也如断了一般,慌张的用口罩捂在脸上。可来不及了,她右边的脸颊上大片的赭红色狰狞伤疤裸露在外面,上面还有一道道大小不一,颜色不同的裂开的伤口,尽管已经结痂却依旧触目惊心,与她另一边似瓷娃娃般精致的面孔有着天壤之别,像是一幅精致的画作被稚子拿着蜡笔乱涂一气。感到周围惊讶的目光,她匆匆的说了一句对不起,就立刻喊司机停车逃离了。可没走多久就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后面呼喊着:“小姑娘,等等我。”她回过头是一位年近七十,头发花白的一个老奶奶。老奶奶,匆将一个东西塞在她的手里:“孩子这个给你,别害怕”就又赶回去,等下一班车。她伫立在那良久,才缓缓低下头,手里是一个布制口罩,边缘上还缝着许多可爱的爱心,她盯着的口罩不禁出神。恍然回首。她猛地拉断掉的口罩,露出伤疤,那是她很久都过不去的坎。那年化工厂爆炸,她的父母都失去了生命,而她虽被父母死死的护着,但依然被烧伤。迎着夕阳的余光,伤疤的边缘上泛上点点金光,似是度上了一层金箔,也显得更加的柔和,使她宛如一位神明降临到人世间。
“咚咚咚”,敲门声响起,坐在床上的小男孩耷拉的眼睛突然放出光彩,立刻跑过去抱住了进来的人。她愣了一下,感受到了身上的重量,小心翼翼地把小男孩抱到凳子上。“小朋友,和我说说你今天干了什么呀?”小男孩愣了一下。嘴唇动了动,但终究一个字都没有说出。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,笑了笑,“没事的,慢慢来,不着急。”小男孩从小就患有先天性的自闭症,不愿说话也总是独处着,脾气也变得越发古怪,同学们也都孤立他,而他的父母在他的小时候一直都在外地打工,是他的奶奶一点一点将他带大,虽无言,但攒下了浓厚的情谊。而上了小学小男孩就被接走了,祖孙俩相隔很远,也很少有联系。由于小男孩身体的原因,他们并不总是回到老家,而奶奶也已年迈,无法再千里迢迢来到城里,可小男孩虽然不说话,但一直牵挂着奶奶。也因为受了刺激而变得更加的沉默与冷淡。当两个同病相怜的人遇见,心中的心心相惜,使他们在人生的道路上总有交点,他遇见了她,似暖阳,似洪流,消融了他内心的冰川,温柔地推翻了他内心筑起的围墙。他滑下板凳走到桌前拿着笔写着什么,她凑过去看,纸上的字虽稚嫩,但清楚的写着四个字——想见奶奶。她心底一酸,可却无能为力。“我们下楼去走走好不好?”她试图转移话题,小男孩的眼神中划过一丝失落,但依然点了点头。
夕阳西下,落日留下长长的影子,一片血红。天色很快就暗下来了,葡萄色的黄昏,紫色的黄昏。笼罩在小院中;太阳是榨过汁的葡萄紫,夹杂着勃艮第红。一个身影吸引住她的视线。是那个老奶奶!她拉着小男孩冲上前去想对奶奶说声谢谢,却见小男孩呆滞在原地,似是也注意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。老奶奶也看见了我们,向我们走来。她与小男孩互相凝望,眼中饱含了思念,心疼。他们相似的神情使她突然明白了什么,老奶奶就是小男孩的奶奶!“乖乖,奶奶来看你了。”小男孩的眼眶逐渐发红,像是下定决心,“奶奶,我想你了”委屈的哭声从他口中传出。我看着他,一时不知道该是高兴还是惊讶。而下班赶回家的父母看到这一幕早已哭得泣不成声。
良善不需惊天动地,也不需世人皆知。虽是再平凡,也如涓涓细流般温暖了每个人。
尽管世界对他们很不公平,而用良善去拥抱,终将能感化脚底的这片土地。
向善而行,向阳而生。
(三等奖)
作 者:余文静
学 校:江苏省响水中学
班 级:高一(2)班
指导老师:单春霞
(本次征文比赛获奖作品响水日报择优刊登)